晚會散了，寒風陣陣，夜色暗沈。

晚會的觀眾們走出學校大門，就見不遠處一處小餐館還開著門，那兒燈火明亮，隨著晚風飄來一陣陣飯菜的香味。

‘咕咕咕...’

“走，吃碗餛飩再回去。”

這是有人看完晚會後肚子餓了，便開始拉著熟悉的人一起去吃一頓夜宵，天氣這麽冷，夜這麽長，吃碗餛飩當夜糧。

“老板還有包子嗎？給我來兩個。”

“有呢，還是熱呼呼的。阿姨給你，你拿好。”

“我在學校門口聞著香味就餓了，老板也給我兩個包子。”

“好的，馬上就裝好了。”

鋪子裏的兩個學徒已經回去了，陳溪又在包子鋪前幹起了老本行，現在包子鋪的香味已經飄散出去，他只需要當一個安安靜靜的小二就可以了。

過路的人漸漸多了，小餐館開始熱鬧起來，看晚會的人也許餓了，也許是看別人吃，然後餓了。不過天黑了，在鋪子裏吃飯的不多，大多數人買了幾個包子，邊走邊吃，邊吃邊聊，談論晚會的節目，談論包子的香味，談天說地。

劉芬還在鋪子裏，正坐在陳溪的小隔間裏看書呢。陳溪答應一會兒送她回去的，反正夜還長著呢，夜路那麽長，沒有人牽著手，走丟了怎麽辦。

“丫頭，走了，送你回家。”

晚會結束了半個小時，客人也走光了，陳溪和母親收拾好鋪子外面的家具，準備關門打烊，送劉芬回家了。

“你忙完了？”劉芬放下書，看著站在門口的陳溪問道。

“不忙的，就是裝幾個包子而已。咱們走吧，如果我這裏有你想看的書，你可以帶上。”

劉芬掃了一眼陳溪書架上的一排書，最後搖了搖頭，露出有點委屈的目光看向陳溪說道，“不要了，我發現你架子上的書，我都看不太懂，也不喜歡看。”

“好吧，我們走吧。”

陳溪和母親打了聲招呼，就沿著公路向對面的河岸那邊走去。

夜色太黑，看不清楚是誰先抓住誰的手，然後肩並著肩一起走。

走過了路，走過了橋，走過了夜幕，走向了檐燈明亮的小莊園。

劉芬的家到了，推開院子的門，一樓的前廳燈火明亮，瑩光閃爍，劉芬奶奶正坐在火爐邊看電視。

陳溪本想上去打聲招呼，然後就回家的。只是劉芬臉色微紅地示意，讓他一起上樓去。

“奶奶，我回來了。我上樓上去了。”

“芬兒，你不看會兒電視再睡。”

“不了，奶奶，我要上樓上看書。奶奶你也早點睡吧！”

和奶奶打完招呼，劉芬就帶著一頭披著小狼外皮的老狼，進入了羊圈。

陳溪進入劉芬的臥室後，看著眼前小臉暈紅的女孩，有些好奇地問道，“丫頭，這大晚上的，叫我上來幹什麽？你不怕奶奶突然上來了。”

聽到他的問題，小姑娘的臉色更紅了，低著頭說道，“不需要多長時間的，你看完就下去，這樣奶奶就不會發現了。”

“丫頭，你讓我看什麽？肯定是好玩東西，快拿出來，讓我看看。”

“需要等一會。你現在坐到書桌的椅子上，不許回頭看，等我叫你的時候，你才能回頭看，如果你回頭早了，就什麽也看不到了。”

“好吧，我答應你。”雖然好奇劉芬究竟會讓他看什麽，但是陳溪卻不會為了早一會兒看到，而逆了劉芬的意願。

他走到房間的書桌旁，然後在椅子上坐下，安靜地等待著她的召喚。

書桌是面向墻的，墻上還有一個小書架，上面放著種類眾多的書籍，有四大名著，有漫畫書故事書，還有許多年輕人成長讀物，如《少年維特之煩惱》《永遠講不完的故事》《居裏夫人自傳》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》《人性的弱點》等等，其中最多的還是關於課本以及學習資料方面的書籍，這些書應該是劉芬的父母為她精心挑選的，學習資料可以幫助她的學習，課外讀物也很適合她這個年齡閱讀。

“小溪，你，你可以看了，”劉芬召喚的聲音有些害羞，有些慌亂，還有一點期待，似乎在等待著命運為她轉身。

陳溪聽到劉芬的呼喚，心裏也有些期待。

當他轉過身時，卻看到了一個全新的劉芬，一個美麗的姑娘，一個動人的姑娘。

燈光下了她，一身淡藍色的針織連衣裙，把她襯托得柔美可愛，灰色的短裙搭配在針織連衣裙裏，微微露出裙邊更加襯托她的甜美，還帶著一絲絲性感。

她的亞麻金色的長發微卷，蓬松地披散在肩上，瓷白的肌膚在燈光下，顯得很細膩。撲閃著的大眼睛，努力的撐著睜開，似乎又承受不住被註視的目光，微微向下。嬌小的鼻子，微嘟的紅唇，飽滿圓潤，此刻裝點在她的臉上，一切都顯得很和諧，一切都恰到好處。如果是堅挺的鼻子，可能會破壞現在的柔美。

陳溪此刻已經忘記了表達，只是呆呆看著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女孩，從來不知道她原來可以這麽美，脫去了一身鄉土的氣息，帶給他的是一種出水芙蓉的驚艷。

‘噗嗤’，劉芬看到陳溪呆滯中帶著驚艷的目光，一直呆呆的，便忍不住笑了。然後在房間裏大方地轉了一圈，發絲飛揚，裙角飄蕩。

陳溪沒有說話，只是慢慢地走過去，走到劉芬的身邊，將她有些散亂的頭發輕輕地收攏在耳邊。然後輕輕地抱住她，在她耳邊溫柔細語。直到女孩被讚美聲陶醉，有些眩暈地靠在他的胸膛。他低下頭，慢慢地埋進那一片亞麻色的金發之中，嬌柔，清甜，芬芳，欲醉。

當陳溪罪惡的狼爪，慢慢地攀援到了女孩的後背上時，懷裏的女孩‘嚶嚀’一聲，嬌軀愈加嬌柔，如山頂的白雪遇到三月的春陽，被清風帶過，化作天邊的一朵嬌柔芬芳的雲彩。

陳溪緊緊地懷抱著一團嬌柔，內心的火熱有些開始抑制不住了。他想要把這朵嬌柔的女孩，全部融化在自己的軀幹內。他此刻才發現自己的身軀是幹枯的，像是幹裂的土地，貧瘠的沙漠，是需要懷中女孩來自滋養的，是需要女孩來給與它生命，煥發它的生機。

他輕輕的抱著女孩，在她的帶有清香味的臥室裏旋轉，翩然欲飛，像兩只小蝴蝶一樣，自由自在。而劉芬似乎找到了一處溫暖的歸宿，蜷縮著，幸福著。

懷裏的女孩沒有掙紮，似乎已經變作了柔軟的一團，如水一般，就再也堅強不起來了，她必須依托山川大地，被山川大地依托著、包裹著、交融著，去領略這宇宙的風采；如果她想再次變得堅強，就必須把自己置身在寒風、在深淵、在極地，與陰暗寒冷孤獨相伴一生。

春水將流向哪裏？將於何處歸依？

“芬兒，你睡了嗎？”

一聲母羊，不，母親的呼喚將房中沈醉的羔羊驚起。

狼也被驚醒了，跳起來，望著窗外的夜色，今夜，羊應該吃不到了吧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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